题图:图中是一个大树秋千。它的具体位置在泰国北部清迈附近的PAI城,从清迈坐巴士三个半小时到,车费30rmb一位,或者坐小飞机从清迈飞20分钟到,机票rmb但只有周末早上有航班。到了pai找maripaihouse(在coffeeinlove隔壁),不用门票,走进去就是了?

◇我的个怪咖朋友◇

去清迈之前,朋友小E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我,一定要去Pai县,因为她曾在那里看到过骑着白马的吉普赛女郎。对我来说,一个简单的理由就可以让我义无反顾地奔赴任何一个地方,想去琅勃拉邦是因为这个名字念起来像是在唱歌,想去毛里求斯是因为这地方听起来像我的兄弟,而去Pai县的理由,无非是想证实一下是否能在东南亚看到白马和吉普赛女郎。

到达清迈的第二天,我和瘦肉坐上了去Pai县的公车,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体验了传说中最疯狂的盘山公路,三小时的车程绕了七百多个弯。我面色发青,瘦肉却一脸淡定,等到下车的时候,他第一个冲到路边,吐了。他一吐,我也没忍住,我们就轮流在车站旁的垃圾堆前,以你吐几口我吐几口的状态迎接这次旅行的第一站:Pai县。

Pai县,读音是“拜县”。位于清迈北部,是一个非常小的山城。近几年成为泰国小清新偶像片的拍摄地和嬉皮士的聚集地,在文艺青年们心中的地位不断攀升,成了一个度假胜地。

我们安顿好住处后,首要任务就是出门觅食,因为此刻我和瘦肉的胃已经吐空了。Pai县有一条夜市,从下午五点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除了各色小吃,还有本土的手工艺人和小摊贩沿街摆摊。

吃饱喝足后,我想逛街,但瘦肉想回房睡觉,一场毫无意外的争吵就在Pai县的夜市里展开了。

旅途中,我们常常因为意见不合而吵架,后来我们定了一条旅行合约:在谁也不肯让步的情况下,就以猜拳决胜负,三局两胜制,愿赌服输。

结果我赢了,瘦肉只能像一个幽魂,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一脸怨气。逛了半条街后,我们同时被夜市转角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画摊吸引。一位戴着画家帽和溥仪圆框眼镜的小画家坐在椅子上画画,他的面前竖着一块画板,画板上排列着一个又一个水彩人物,有个人有六个脑袋,有个人头上有团大便,有个人没有心脏却有三个胃……这种诡异又奇妙的画风正中我们下怀。瘦肉大胆地前去搭讪:“请问,可以帮我们画一幅画么?”十五分钟后,小画家已经把我和瘦肉移到了他的画纸上,并给了我们一张名片,说他在附近有一个工作室,有空的时候可以去他那儿玩。

瘦肉拿着小画家的画爱不释手,恨不得有个随意门立即把他传输过去。他的直觉告诉他,小画家会和自己成为朋友,而且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接下来争吵又开始了,瘦肉想第二天就去拜访,但在认识小画家之前,我们原本的计划是第二天去看Pai县的瀑布。我说后天去找小画家吧,可瘦肉偏不,三局剪刀石头布后,我又赢了。

隔天中午,我们骑小摩托去找瀑布,中途各种迷路,又遇到大雨,只能在路边的一家咖啡店避雨。刚走进店里,就看到小画家坐在椅子上逗猫玩。他看到我们反而一点都不惊讶,热情招呼我们坐下,以为我们是顺着他给的名片找来的。

小画家的工作室很多元,一楼是他的工作室和咖啡铺,二楼是他的迷你小客栈,迷你到只有三间不足四平米的小房间,没有床,只有铺在地板上的榻榻米。

喝完咖啡,他带我们简单参观了周围的环境,随后从工作室里拿出一盒笔、几张白纸,走到我们面前。

“你们赶不赶时间?如果不,那我们一起来画画吧!”

之后的几天,只要我们一有空就来找小画家聊天画画,也从他口中了解了他的故事。

小画家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会画画。从小学到大学,他都按照家里人的安排一路走来,念书,考试,再念书。毕业以后,小画家的爸爸想让他成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但他没有继续听从家里的安排,逃离曼谷,来到Pai县,在这里学起了画画。

小画家说,他太普通了,长相普通,相貌普通,成绩普通,走在路上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透明人。

只有画画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他喜欢画画,虽然没有老师,没有专业的练习,但他的画风很特别,用色大胆,配色诡异,正如他所说的,这种独特的画风,就是让他第一次显得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爱画画,如同热爱他的生命。

我们在夜市看到的那些画里的人都是小画家的朋友。他搬来一本厚厚的作品集,封面写着“FreakFriend”,译作“我的个怪咖朋友”。册子里,男女老少都有。他指着一个有六条腿,头上顶着时钟的人告诉我,这个朋友是个大忙人,每天的时间都是按秒计算的,他随身带着五块手表,分别记录着世界各国不同的时间,方便和不同的客户联系。又指着一个抱着猫,蹲在马桶上的人说,这个朋友非常喜欢猫,他家里养了十二只猫,连上厕所和睡觉都要抱着猫,因此他没有女朋友,他说他还通过十二只猫不同的性格给他们安了星座,每个月都要给猫过生日……

知道我和瘦肉长途旅行的故事后,小画家也说了他的旅行计划。继他画完“我的个怪咖朋友”和“我遇到的只猫”后,年,他将骑自行车绕着泰国长途旅行,用他的画笔记录他在旅途中遇见的“种美好”。这些“美好”,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棵树,也可能是一盏路灯,或者一片云。

正是这个童心未眠、长得像漫画人物一样的小画家,在临别的时候不停地朝我们挥手,大喊:你们一定要继续努力,坚持,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东西!

小画家是我们在旅途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样的人也许在城市里不会被我们注意到。正因为是在旅途中,我们的好奇心被放大了,使得我们发现了他,了解到其实他与我们有有着同样的梦想。

而今年,他已经三十八岁了。

◇好奇害死猫◇

Pai县的景点很多,但最为外国人所推崇的就是当地的瀑布和天然温泉了。温泉和瀑布,在这每天都是35度的泰式冬天里,我们当然舍温泉去瀑布了!

我坐在瘦肉的小摩托车后,手里拿着好心路人的手绘地图,在第六次找错路后,终于看到了“前方是瀑布”的指示牌。

瀑布在我的印象中,就算不像尼加拉瓜大瀑布那么磅礴,至少也应该有半个水帘洞的意境吧。

因为Pai县的瀑布不属于旅游区,从指示牌的方向开车五分种后,就必须弃车步行前往了。

泥泞的小山路,弯弯绕绕走了二十多分钟,看到一群外国友人在前方兴奋大叫。瀑布到了吗?但我怎么只闻瀑布声,不见瀑布景呢。

“瀑布在那儿!”瘦肉走在我前面,指向前方一个高四米,宽三米的小山坡。

那么窄,落差只有四米,也能叫瀑布?和中国的瀑布比起来,简直就是像在玩扮家家酒的布景。

我的失望可想而知。周围一起爬山寻瀑布的外国游客接二连三地跳进瀑布池中开心大叫,我却连湿脚的兴趣都没有。我和瘦肉说:“我们回去吧。”

瀑布之行本该就此无聊地画上句号,但没有好奇心,怎么能称作是“乱步之猫”!我想起进瀑布的路口处贴了一个告示,上书:瀑布深处有一家咖啡馆,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就能喝到泰北最好喝的饮料。

为了弥补我的失望,我决定要去找瀑布尽头的咖啡馆!瘦肉对瀑布和咖啡馆都没什么兴趣,一副想打道回府的样子,但石头剪刀布之后,上帝还是站在了我这边。他只好愿赌服输。

未被开发过的山路着实不好爬,有些草长了一米多高,有些昆虫无论你怎么赶,就是会一路在你眼前转悠。在一个小时的跋涉过程中,我不但被蚊虫咬得全身都是包,还因为穿着夹脚拖,导致我的脚趾缝磨出了水泡。

一路上,瘦肉像个猴子,走得快,还一跳一跳的,始终在前方给我开路。

“我走不动啦,就要天黑了,怎么下山啊!”

我停下,累得一屁股坐在泥地里,以耍无赖的方式宣布投降。

但前面的瘦肉并没有因为我的放弃而停下,他对我摆摆手说:“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再往前走走看,等下回来找你。”

瘦肉走后,山里下起了暴雨,我无处可躲,只能任凭蚊虫和雨水打在身上。半个小时后,同样淋了一身雨的瘦肉回来了。

我:咖啡馆呢?

他:没找到,再走就是死路了。

我:你确定我们没走错路?

他:这种地方一个月也不会有几个人去,也许倒闭了吧。

我们无比沮丧,像落汤鸡似的下了山。离开前,我指着那块有咖啡馆介绍的指示牌,向瘦肉证明它的存在。

瘦肉看了看,问我:“Itissaid……是谁说啊?”

我说:“就是写这个牌子的人说啊,别看了,快回去吧,天都要黑了。”

几天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小画家。他笑了很久,打开Google翻译,输入“Itissaid”,中文显示:传说,据说……

我只是受好奇心驱使,想寻找瀑布,想发现一些其他旅客无法发现的景色。不是常有人说,只有懂得坚持的人,才能收获出其不意的惊喜吗?但,好奇害死猫啊。这件事后,我不但被瘦肉笑话了整整一个月,还从此失去了用剪刀石头布决定选择的权利。

◇被蚂蚁咬后魂不守舍的梦◇

住在泰北的吊脚楼里,每天听溪水声和鸟鸣,一直是我理想中的山居田园梦。在Pai县,我终于让这个梦想变成了现实。但山居田园也是昆虫们的地盘,在经历了蚊子、壁虎、蜘蛛和蜈蚣后,蚂蚁大军又进驻了我的房间。

夜起如厕,赤着脚蹲在马桶上,浑浑噩噩,还没从睡梦中苏醒。起先是双脚一阵痒,以为是蚊子就没在意,站起来冲马桶的时候,双脚开始阵阵刺痛,就像被千百根针扎似的。打开灯找罪魁祸首,瞬间被盘踞在脚上黑压压的一片蚂蚁惊呆了。

这些又大又黑的蚂蚁早就在马桶旁的垃圾桶里安家,因为吊脚楼内是露天厕所。我循迹望去,墙壁上的一条条黑色虚线足以证明在房子外还有千百万的蚂蚁军队正整装待发,这应该是我人生唯一一次被蚂蚁吓到腿软。我叫醒熟睡中的瘦肉和我一起赶蚂蚁,但脚上的蚂蚁还没捏死,新的蚂蚁已经顺着我的腿爬到了我的肚子上……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和瘦肉宣告投降,敲醒房东的门,请求更换房间。

再次躺在床上已是凌晨三点半,由于第二天一大早要上山看日落,使得我只剩几个小时的睡眠。

而这几个小时的睡眠也让我做了四个神奇的梦。

第一个梦:

梦里我开发了一个“时光机App”,可以把自己通过App设定传送到未来,但整个过程只能维持五分钟。App完成后,我是第一个用户,我设定了每周回家一次,和我父母报平安。但没多久,无论我旅行到何方,隔几天就会看到我妈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给我做早餐。这是她死前的设定,每周两次,为期五十年。

第二个梦:

长途旅行一年后我回到家,发现爸妈都不在。家里长期没人打理,地板上长满了草,房间里只有以前陪我睡觉的娃娃。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我和你妈妈出门旅行去了,弥补二十多年前没有蜜月之旅的遗憾,我们会重走你这一年走过的路。

——父留

第三个梦:

我想要在旅途中自己打印明信片,于是在泰国买了一台打印机,印自己拍的照片,没想到生意出奇得好。最后,我留在了泰国,哪里也没去,成了一家印刷厂的老板。

第四个梦:

那些本以为被我消灭的蚂蚁,从我的肚脐、耳朵和鼻孔里爬出来,当时我正在日式料理店吃饭,厨师看我如此恐慌,把我抬到料理台上,对所有客人大声宣布:“下一道菜—猫力刺身。”我低头一看,坐在旋转寿司台上的食客,居然都是一只只蚂蚁头人身的异形。

醒来以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开发一道菜——蚂蚁刺身。

◇没有狂欢的狂欢夜◇

离开Pai县前的最后一天,我受小画家的邀请,参加了他们当晚的一个嬉皮士派对。派对时间很诡异,晚上11点11分,地点在郊外的某个草坪。

说起嬉皮士,除了电影和图片以外,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人群是在尼泊尔的博卡拉。都说博卡拉是现代嬉皮士的亚洲聚集地,这话一点都没错。

我去博卡拉的时候正值雨季,每天都会不定时地下一场暴雨。某日午后,我正在街上,上一秒太阳还正旺,下一秒就倾盆大雨了。我随便拐进了一条小路,在一个废弃的小屋里避雨。屋里还有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和一条小路,在一个废弃的小屋里避雨。屋里还有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和一条小狗,男子是法国人,从外表来看,是个典型的嬉皮士。问他出门多久了,他说还差一年就满十年了。问他来尼泊尔多久了,他说一年半。

难得天时地利人和,外面下雨我也无处可去,这个人看起来和善又健谈,激发了我对嬉皮士的无限好奇。我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继续发问:“那你以前在法国是做什么的?”他用了“Banker”这个词来回答我。我用我的破烂英文继续问:“所以你在法国的时候是个富人,对吗?”他笑了笑,点点头表示承认。天啊,这不是电影的情节吗,异国他乡邂逅法国富豪,然后……当我的脑袋开始无限幻想的时候,他又补充说,他在出门前把钱都捐掉了,开始了长达九年的流浪生活,先后走了南美、非洲和亚洲。“所以呢,你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为什么要选择流浪?”我还是不解。他摇摇头,告诉我他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只是有一天觉得累了,不是为了自由,也不是为了爱,就是累了,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虽然我还是疑惑不解,但在我英文理解能力有限的情况下,选择放弃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他把物质生活放到最低,选择住在废弃的砖瓦房里,河水就是他的澡堂,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几根蜡烛,没有床,只有一个简陋的网状吊床,衣服是捡来的,食物是别人施舍的,唯一的娱乐就是敲敲他自制的鼓。

床,衣服是捡来的,食物是别人施舍的,唯一的娱乐就是敲敲他自制的鼓。

在20世纪的美国,嬉皮士是年轻人的代言词,他们反战反暴力,过着四处流浪,放荡不羁的生活,但在嬉皮士精神大浪已过的21世纪,这群人被当做异类,流浪在世界各地。

遇见这个法国嬉皮士后,我在博卡拉又陆续认识了一些以手工业者自居的现代嬉皮士。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出发的理由都简单得不能算是理由。他们没有归期,也不知道下一站会在哪里。

对于这次嬉皮士派对,我没有过多的期待,但也抱着好奇心想去看看泰国嬉皮士的样子。我和瘦肉晚上十点从住处出发,夜路不好找,骑着小摩托兜兜转转,到达时已经十二点半了。整个场地被一堆一堆的篝火围成一个大圈,草坪内各种奇形怪状的人躺着、站着、半蹲着,或旋转着在抽大麻。主舞台上,一群像是马戏团出来的美女在表演火轮呼啦圈。

我们像星际旅行多年的外星人,重返地球般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这群人里,最让我震惊且无法移开视线的,是一个留着长发骑着白马在唱歌的波西米亚女子。我来Pai县的目的终于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实现了!

着她看,她始终没有下马,那匹马被蒙住了眼睛,显得很温顺,偶尔会摇摇头,甩甩尾巴。

瘦肉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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