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法庭無權審判主權爭議

「政治一定意義上是權力政治」，回顧歷史，英國及俄羅斯都曾不接受國際仲裁庭（PCA）對己不利的裁決。美國還有一宗案例與南海仲裁最為相近。尼瓜拉瓜在國際法院（ICJ）年告贏美國，美國不但不賠償3.7億美元，還連續五年動用在安理會的否決權，尼國最後撤訴但獲國際援助及貸款，總額5億美元。尼加拉瓜指美國政府資助叛軍，請求法院指示美國停止行動並賠償，起初美國出席聽證會，主張國際法院無管轄權，後來退出案件審理。美方一樣強調國際法庭對尼加拉瓜案沒有管轄權。

古希臘修昔底德（Thucydides）在他的名著《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中的〈梅洛人對話〉（TheMelianDialogue）說道：「強者為所欲為，弱者承所需受。」（Thestrongdoastheycan,andtheweaksufferwhattheymust.）這次仲裁案是國際關係理論中現實主義對自由主義批判很好的範例，國際機構和國際法沒有實力規範大國行為，中國對仲裁結果不接受，各國亦沒讓渡任何權力給國際法庭，國際法庭是沒有權限審判涉及主權的爭議。即使靜態理念有時能影響國際輿論，但無損國際社會權力主導的運作邏輯。

離岸平衡戰略的提議

米爾斯海默

在最新一期的《外交事務》(ForeignAffairs)7月刊中，美國現實主義理論大師米爾斯海默(Mearsheimer)便稱美國應放棄現在的重返亞太政策，應集中資源在美國核心利益地區──歐洲、東北亞和波斯灣，其他地方包括南太平洋應採取「離岸平衡」(offshorebalancing)戰略–即是說美國應減低直接參與其他非核心利益攸關區的事務，鼓勵美國地區盟友扮演更大的角色，以減少美國的負擔。

不過，米爾斯海默同時認為，華盛頓依靠其區域盟友來制衡中國也許難以奏效，因為中國遠比其鄰居強大，地區國家之間難以形成有效的制衡聯盟。漸漸地，棋子慢慢有了自己的思想，小國樂於在大國之間左右逢源，卻不願在代理人戰爭中當砲灰。菲律賓新任總統杜特爾特就職後，中方迅速伸出橄欖枝，杜特爾特也展示出友好姿態，稱呼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為「出色國家主席」。杜特爾特在競選期間曾提及，如果中國願意支援菲律賓的鐵路基礎建設，中菲完全可以通過對話解決南海爭端。對菲律賓來說最理想的情況是中方對菲方施以援助，或雙方在部分島嶼凍結主權爭議。

中菲國力懸殊，但菲律賓近月不斷製造國際輿論，要求中國「遵守國際法」接受仲裁結果，企圖塑造中國「不守國際法」的形象。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曾經說：「弱國會傾向製造道德高地(createmoralconsensus)去維持現狀(statusquo)。」仲裁庭並不處理主權問題，所以菲方提出的仲裁案把南海爭議轉換為對《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解釋和適用問題，強調中國對特定水域、海床和底土主張的「歷史性權利」與《公約》的精神不符。

仲裁庭結果判定中方控制的黃岩島、赤瓜礁、華陽礁及永暑島只是岩石（不能用來聲索專屬經濟區）；而中方控制的美濟礁、渚碧礁亦可能會判定為低潮高地（不適用任何主權聲索）。一如所料，中國對仲裁結果不接受，中方認為菲律賓單方面提訴違反中菲過去所簽訂《南海各方行為宣言》所作承諾，未有通過雙邊談判以解決爭端。然而南海爭端沒有所謂「對錯之爭」，仲裁結果亦對南海格局沒有影響，背後運作邏輯是大國政治在無序(anarchy)國際社會的權力和利益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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