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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是什么,难以定论,心之所向也许不过是海市蜃楼。美剧《鲍勃心动》,讲述了一位尼日利亚姑娘安贝绍拉,寓意“生而富有”,迁徙到美国遇见白马王子的温暖喜剧。但人如飞鸟,每个枝头,都只是一个枝头,不必担心脚下的枝干是否青葱或粗壮,飞鸟信赖的,该是自己的翅膀。

7、8月份,扬尘千里、前赴后继是非洲迁徙的季节,年复一年,生而迁徙,只不过是为河对岸的一抹草绿。

自年以来,几个安哥拉人跨越丛林、沙漠、山川,途径厄瓜多尔、古巴、哥伦比亚、巴拿马公里,向加拿大或者美国迁徙,至年,墨西哥边境塔帕丘拉的安哥拉人数已近千人。一、我在我的国家,没有安全感

Luzia,年战争中,我和家人从威热逃到罗安达,在市场出售香烟和鱼。婚后我在赞古开设了食品店、餐厅、药店,购买土地,购置了两套房产。年,在罗安达港工作的丈夫失业了,当他看到我每日盘点收入,他愤怒了,称是我迷惑了他失业,不认可我是那个养家糊口的人。

年,另一个女人住进我的家里,我和孩子被关在门外,经历一段时间抑郁后,我带着孩子投宿到哥哥家,我宁可死去,也不会跟他再见。年,我又恋爱了,然而男友一直怀疑我与前任还有纠葛,嫉妒指责与暴力,成为另一个罗安达典型的故事。

安哥拉已不再适合我,我选择离开。此生,谁不曾是那个想要远奔天涯海角的人?

我卖掉了赞古的土地,把孩子留给前夫。出行前,我已怀孕三个月,我不想告诉男友,更不敢让前夫知道,年5月22日我达到古巴Havana,做起服装小生意。

古巴的签证一个月后到期,我前往厄瓜多尔,只是想带更多的钱回安哥拉,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二、在厄瓜多尔,我看到一扇门

在厄瓜多尔首都基多,偶然遇见两个安哥拉人,并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还有一些刚果人的房子,八个房间里,住满了非洲人。

他们问我,“你也要去美国吗?”那时,我才知道这栋诡异的房子,原来是个过境点,这里就是通往美国的起点。

想想古巴签证已经到期,想想安哥拉动荡的生活,看着房子里人头攒动,或比我老或比我小,我觉得,他们能做到的,我也都能做到,何况他们说只需要乘两趟公交就可以到达一个叫做哥伦比亚的国家,然后再骑马到达美国。

于是我交了所需的费用。在那个拥挤的房子,等了两个星期,登记信息,等待安全通行证,和周围那些喀麦隆、刚果、加纳、尼日利亚人,一起等待,更多的是,刚果人。

在厄瓜多尔我遇见的两位安哥拉人,就是这趟路途的同伴:安娜,带着她的女儿,Joao,这位28岁的年轻人,在南非学习了企业管理,会三国语言,然而,他在安哥拉找不到工作,他在美国驻安哥拉使馆递交的签证申请,从来没有回复过,而他不想在罗安达陷入虚无。

流浪的久了,找到“组织”,是很容易的事,在基多机场,就有“土狼”带你如何乘坐汽车继续这趟迁徙之旅。或在脸书上,就有人可以联系,或船、或飞机,总是有一条路,通往美国。

但是,当我意识到我已经进入到非洲“土狼”人贩网络时,为时已晚。每到一处,他们都能根据照片认出我,我不断接到一个人的电话,指示我向左走或向右走。

而下一站,就是哥伦比亚的加勒比海。

三、加勒比海,是一座公墓

非法船只途径这里,溺水身亡,是一种可能,年就有一名安哥拉儿童。

在海面强烈的白光下,一名孕妇肿胀的身体,在加勒比海轻摇的波涛中,漂浮。她是非洲人,死在Sazurro,距离哥伦比亚、巴拿马边界几公里,那时是年1月28号。

热带的阳光温暖着沙丘与空无一人的海滩,远处茂密的丛林,是深绿色。

接下来的日子,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收集沙滩上9名成人、10名儿童的尸体,用黑色塑料袋,扔进马车里。包括另外四个失踪,共计23人遇难,其中多数为刚果人,两名安哥拉人分别为11岁和4岁。

Sazurro和以南的哥伦比亚小镇Turbo,是这场迁徙之旅的重要中转站。至年4月,有名非洲人到达此地,年有亚非移民经过此地。

我于年7月在转乘5辆公交后,从厄瓜多尔的基多,途径公里到达位于Uraba丛林的Turbo镇,这里像哥伦比亚的尽头,但是可以前往巴拿马。

蓝白色的快艇在港口每天驶往北部巴拿马接壤的Capurgana,土狼称每人需要50美元,大概三个小时即可到达。

供不应求,数十人奔上快艇,在蓝色船头寻找自己的位置,但是土狼说,还需要等几天。

在Turbo旅馆,我喜欢看见街头卖鱼的喧嚣,那像是我在罗安达儿时的时光。几天的等待,是对当地经济的刺激,这里所谓的“渡客旅行包”有塑料袋、手机护照保护袋,特殊防水鞋、雨衣手电筒等装备,只需20美元。然后就可以准备穿越巴拿马丛林,土狼保证到那里可以拥有“合法文件”。

终于在三天后的一个午夜,命运之船带我驶向公海,船只飞速划过海面划过黑夜,雨越来越大,海浪越来越高,船头翘起一米、两米…然后被海浪甩在海里,孩子们哭了,我也哭了。

我看到了死亡。

上帝把我们托到岸边,海中央突然一闪灯光,船夫惊慌失措,尖叫着,快逃啊!他们爬上岸,把我们赶出船,扔下背包。

即便如此艰难,我也不想被移民局抓住回安哥拉,我带着身孕在沙滩上奔跑,在丛林里,我掉进一个深洞不敢呼吸,我听到特工计划怎么抓捕所有人。

黎明时分,在雨水和泥水中,他们找到了我,限24小时离开哥伦比亚。

我和安哥拉朋友一起在村庄里穿梭,突然被三个男孩拦截,当然,他们有我们的照片,每人再次补交美元,我们被带到了巴拿马。

只是这场海上事故导致7名人贩子被抓,有些非洲人消失在海浪里,或是找不到他们的孩子。在加勒比海沿岸的Capurgana,是遇难者的公墓,19个。

而我们穿越巴拿马吞噬丛林DampenCap,需要3小时,每组63人,每人-美元,当地很多孩子辍学,做着丛林向导,或者,一些带着大砍刀的人,以简短而激烈的语气说,“别跑,我们不是警察,50美元可以带你走出丛林。”

四、巴拿马,穿越DarienCap穿越死亡

食人丛林。

与人贩、盗贼、毒贩、强奸犯,一同躲在无法穿越的DarienCap丛林,土匪搜遍男女全身缝隙,剃掉非洲人编织的头发,只为找到藏匿在身体里的美元,这又是一场等待死亡的人间地狱。

密林就是哥伦比亚与巴拿马的边界,巴拿马边境服务局直线距离仅65公里,道路是有的,只是找不到。带路者的大砍刀在树上留下锯齿印记,地上到处散落着衣服、食物、玩具,或者沿途是我们非洲人的尸体,他们死于咬伤、疾病、摔伤、饥饿、强奸、枪击。他们的故事,就在这里代代相传,成为丛林的幽灵,有时在河边过夜的人,没醒来就消失在涨潮的洪流里。

在丛林里,我们被遗弃,又被另一群向导捡起,被抢劫,被嘲笑、又被遗弃,我在经历了两次抢劫后,遇见一群迷路的喀麦隆人和古巴人,他们给了我美元,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在篝火旁,我不能告诉他们为他们领路的向导,就是拿着砍刀威胁我抢劫我伤害过我的人。

早上他们跟随向导离去,说会再来找我,但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们花了一星期,才走到世界的另一边。

穿越了DarienCap丛林,我们就是幸运者。

穿越巴拿马,疾病、等待、救济。有需要治疗的儿童,有米饭和豆子,有板房和木屋有临时人道主义援助站。水质、健康很差,但是好过一路的沙滩和丛林。

海地人试图冒充非洲人,利用肤色、法语、葡语蒙混,因为安哥拉人和刚果人可以拿到巴拿马授权,不会被驱逐出境,等待哥斯达黎加入境许可,等待踏上哥斯达黎加之路。

只需要等待,等待哥斯达黎加“控制性流动”开绿灯,给与巴拿马当局安全行径徒步穿越。

从田野到南北,我们绝对“默默无闻的穿越巴拿马”,并保护免受贩卖的侵害。

这段路,就是天堂。

五、尼加拉瓜,翻越PenasBlancas矮墙

走出丛林后,安娜的女儿经常尖叫,她开始后悔,早知如此,绝无当初。

在巴拿马和哥斯达黎加之间的边界,渡客在加快步伐,距离危地马拉和墨西哥边境公里。

哥斯达黎加具有悠久的善待渡客的人道主义传统,他们的宗旨就是“为过境者提供便利,使他们尽快离开此地。”于是该国所有机构耗尽资源都参与协助非洲移民流动,Carianca就是最活跃院校之一,人们很友善,食物、支持、药品很容易获取,这里是安全的土地。

“入境和过境授权”是文件的正式名称,有效期25天。在这个充满善意的国家,有些人甚至计划赚点小钱再走,但是我想迅速前进,于是和另外俩个安哥拉人一起乘车到了边境,一个与尼加拉瓜接壤的PenasBlancas矮墙,在LaCruz边境。

这个小城到处都是“土狼”,他们有各种错综复杂的计划,边境的关闭和殴打,没能杜绝流动,边防警察的贿赂,是主要措施之一,无论大人小孩,每人美金,就可以跳过那堵一米五的矮墙。每天有像蚂蚁一样的人群在等待,凌晨时分,会有警察在那里等待他组织的团体。

PenasBlancas其实是个危险之地,警察在墙上走来走去,但是凌晨翻过墙之后,另侧有洪都拉斯的车夫在等,30美元一位,穿过两国边界PenasBlancas和GUausaule之间公里。

这种平静在年被打破,因为年4月,中美洲国家陷入政治危机,严格的限制导致渡客只有通过海上或者藏在卡车中才能穿越尼加拉瓜,但是土狼仍然有办法将非洲人从尼加拉瓜带到洪都拉斯,只是手法更狡猾隐蔽,当局可能看不到。

六、洪都拉斯、萨尔瓦多、危地马拉,黑三角

由于特朗普的原因,洪都拉斯的规则也在改变,年美国总统威胁要削减危地马拉、萨尔瓦多、洪都拉斯6.15亿美元的经济援助,除非他们阻止这些带着渡客的大篷车进入美国。

我的幸运在于在禁令之前就通过了中美地区,我经过的洪都拉斯,像哥斯达黎加一样温暖,乘坐公交到达洪都拉斯领土,通过边境盲点进入桥路卡省,然后乘车去洪都拉斯首都等待两天后,获得了安全通行证,前往下一站,危地马拉。

现在因为特朗普禁令留在那里的人,洪都拉斯政府无法给与帮助,并加强了19个盲点的监视,警察在灌木丛、田野扫描非法移民的身影,以前文件的发放为免费,现在需要美元以及更长的时间。他们数周累月停留在城市周围,面临驱逐或者遣返,有些人失踪、被肢解、残废,所经历,都是痛苦与贫穷的现实。

年,在这里,有名安哥拉人被抓。

这并不能改变现实,只是加剧了猫和老鼠的游戏,移民套票、警察贿赂,依然有越来越多的故事,有更多的未知的新路线。

萨尔瓦多、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在危地马拉城镇埃斯基普拉斯相遇,这里是三方边界,是埃斯基普拉斯国王大教堂的故乡,即黑基督。

向导说,除非有赚钱需要,否则在此不做停留,因为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非洲人行动敏捷,不会停滞不前,路边有过境移民提供的免费餐点,危地马拉管制严格,外国人必须有居住证明才能乘坐公交,因此土狼只好开辟自己的运输业务,在MigranteCasa大街等待非洲人。

我于年4月毫不费力的乘坐公交前往危地马拉,再到TecunUman,在这个两万居民的城市公路旅行,10小时穿越公里,在危地马拉的西北端,太平洋已触手可及,很多人在这里被拘留,在危地马拉和墨西哥边境苏恰特河边境大桥上被困的巨大人群,多次成为世界头条。

现在似乎不是那么喧嚣了,这只是外观的欺骗,尽管美国和墨西哥设置了障碍,非洲人仍然可以抵达,只是要受到土狼的摆布,但是,此时,还有什么退路?

我从特库姆乌曼北部进入墨西哥,在犯罪组织的控制下,越过苏恰特河,年8月的墨西哥,还没有设置主要入境障碍,我们三名安哥拉人,为竹筏支付了1美元。

而在10月份,情况就不同了,有人需要跳河躲过追捕。

在墨西哥的CiudadHidalgo城,我坐车前往Tapachula塔帕丘拉,就是那个著名的最大的非法移民聚集中心,美国边境以南的最后一战。

40分钟后到达塔帕丘拉,在那里等待了两个星期,我累了,憔悴着,等待到达德克萨斯州,等待消失在人海茫茫的边境以北,像等待人生最后的裁判。

而对面,是20个士兵,在注视着我们。

七、塔帕丘拉,已是绝望之路

年6月,特朗普以提高墨西哥进口税收威胁,阻止穿越拉丁美洲的移民。在警报回响之际,0名警卫队抵达塔帕丘拉,在墨西哥边境建立了反移民缓冲区。

没有人在塔帕丘拉唱歌了。

年10月,三具尸体在波多黎各海滩漂上了岸,22名喀麦隆移民船只也在试图闯过警卫队时沉没。

美元-美元,并没有让他们穿越塔帕丘拉,塔帕丘拉的安哥拉人和非洲人,一夜之间,无影无踪。

在巴拿马海滩,在Darien丛林,在香蕉树的雨下,等着天亮的太阳烤干的衣服,那些大砍刀和叫嚷,还有嚼不动的罐头,在没有阳光的丛林里眩晕...他们想告诉爸爸,他们经历了电影上所看到的一切。但是,他们已经无法让世界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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